「免禮。」
清冷低沉的嗓音響起,我抬眼,發現殷淮正盯著我。
那眼神有點熟悉,和夢里的殷淮很像。
似乎帶著些偏執的占有欲……
我嚇了一跳,再仔細看,殷淮又恢復了那副六親不認的冷漠樣。
呼……我大概是做夢做多了,精神出問題了。
6
晚宴開始。
皇上和皇后坐在最上首,其次是殷淮和一眾妃子、皇子們。
我見到了世界女主蘇瑤瑤。
她是個十足的嬌軟美人,穿了一襲粉色流仙裙,像誤入凡間的純真仙女。
但我對蘇瑤瑤不感興趣,喝著西域上供的葡萄果酒。
好喝,不醉人。
……
假的,這酒其實是有點醉人的。
我臉頰酡紅,雙眸有些迷離,意識都渙散了些。
實在撐不住,我托著腮,吩咐丫鬟幫忙擋著些,閉眼小憩。
結果我又做夢了。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夢,但我還是覺得離譜。
只是瞇一下都能夢見太子殿下。
殷淮抱著我,溫熱的大手在我身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喝酒了?」
「你怎麼知道我喝酒了?」
殷淮沒說話,而是低下頭吻了上來。
一吻纏綿輾轉,我腦子更暈了,抱著他的脖子嘟嘟囔囔,「怎麼老是能夢見你……
「而且每次一夢見你,你都要做這麼過分的事情。」
我這副不滿的模樣似乎大大取悅到了殷淮,他微微瞇著眼,「大概是因為孤心悅你吧。」
7
我驚醒了。
我爹在一旁氣得吹胡子瞪眼,「桑清月,你瘋啦,宮宴上都敢睡覺?」
我揉了揉有點發痛的頭,忽然發現蘇瑤瑤正在當眾獻舞。
她身姿曼妙,舞技高超,一雙柔軟水眸緊緊盯著殷淮。
她喜歡殷淮。
我不免有些緊張,忍不住看向殷淮。
殷淮手里捏著一只酒杯,面上并無太多情緒。
雖然我和他發生了那麼多……僅僅是在夢里。
但我還是有點在意現實中他的態度。
等一下……
為什麼我會在意殷淮?
我慌了。
難道只因為我是惡毒女配?為了讓我走劇情,才安排那些夢,想讓我愛上殷淮,在現實中和蘇瑤瑤搶男人?
不可能!永遠不可能!
我慌了神,借著去如廁的理由,和我爹說了一聲便離開了宴會廳。
我不敢留在那里了,我也不敢再看殷淮一眼。
一路上,我低著頭,拿團扇擋著下半張臉。
慌不擇路間,不慎踩到了人。
我慌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踩到你的。」
對方卻遲遲沒有應答。
我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卻看到了殷淮的那張臉。
我蒙了,團扇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太子殿下?殿下……臣女真不是故意踩到您的。」
殷淮嘆息一聲,清冷無溫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無礙,桑姑娘小心些便是。」
我硬著頭皮稱「是」,然后火速逃離。
大概走了幾步,我依稀聽見殷淮帶笑的低喃,「哈,孤的月兒真是和夢中一樣可愛啊,稍稍嚇一嚇就能害怕成這樣,也不知以后如何承受得住……」
我愣住了。
腦子里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什麼?什麼叫和夢中一樣可愛?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忍不住回頭看去嗎,見殷淮仍站在那里,面上無甚情緒,仿佛剛剛那話并不是他說出來的。
「桑姑娘,還有什麼事嗎?」
殷淮語氣淡然。
我急忙搖頭,下意識地覺得自己真的瘋了。
難道我被一場夢搞得精神失常幻聽了?
我神不守舍地回了宴會廳。
8
見我回來,我爹明顯是松了口氣,指了指坐在我對面的三皇子。
「清月,三皇子殿下方才與我說,他想娶你為妃,你意下如何?」
還沒等我回答,我爹又繼續說道:「唉……爹本來還想把你嫁給太子呢,奈何你平時對太子避而遠之,可惜可惜啊。」
我爹這話,聽得我額頭直冒冷汗。
嫁給太子?先不說我是不是瘋了,就是說蘇瑤瑤和太子也不會放過我的。
「不,不,不,爹,千萬不要把我嫁給太子,嫁給誰都行,唯獨嫁給太子,絕對不行!」
我話剛說完,我爹的表情頓時微妙起來。
見他一直盯著我的背后,我一愣,不妙的預感涌上心頭,回頭看去,見殷淮負手而立,站在我們身后,將我和我爹之間的對話聽了去。
我腦子轟地一聲,羞恥涌上心頭,我感覺自己像個煮熟的蝦子一樣,全身上下都被羞恥感蒸熟了。
我爹反應及時,急忙向殷淮賠罪,「殿下,臣方才與女兒說的不過是戲言罷了,還望殿下萬萬不可放在心上。」
說完,我爹又瞪了我一眼。
見狀,我也急忙道:「對,對,對,殿下,臣女方才說的話都是戲言,請殿下恕罪。」
殷淮一言未發,弧線鋒利的輪廓暈染著疏離與冷漠,黑沉的眸子里波瀾靜謐。
「嗯。」
殷淮淡淡地應了一聲便離去,走前,他睨了我一眼。
這無甚情緒的一眼,看得我汗毛直豎,有一種被惡狼盯上的感覺,令我毛骨悚然。
我嚇了一跳,覺得這大概不是自己的錯覺。
殷淮必定是記恨上我了。
畢竟,他可是世界男主,殺伐果斷,睚眥必報,任何得罪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腦補)
完了,爹啊,你女兒要因為和你閑聊的幾句話,被太子凌遲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