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娘,再怎麼說你我也曾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麼忍心見死不救?」
「蕓娘,我真的知道錯了,公主雖好,能帶來榮華富貴,可她不及你溫柔知書達理。」
「你既然能來這種地方,必然有救我出去的法子,你救我出去好不好?」
「她真的不是人,竟能將人活活打死,血肉模糊……」
他說這話的時候滿眼恐懼,卻又帶著憤恨。
看得出來劉彥君真如珍珠說的那般,已經被她勾走了三魂七魄。
可我心痛的是,為了復仇,卻要珍珠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
「我都說了,今日前來只是探望駙馬爺,如今也看過了,就此別過。」
劉彥君依舊不甘心,一雙手將牢門拍得砰砰作響。
「蕓娘,你不可以這般狠心拋下我。」
見我要走,他終究是急了。
「你給我站住,若是我告訴公主殿下,你今日來過這里,你猜她會放過你嗎?」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猜你有命提我的名字嗎?」
「公主現在正在氣頭上,你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會相信,如果你不信,大可以試一試。」
我賭,他沒有這個勇氣。
劉彥君慫了,最終癱坐在了地上。
而我欣賞完他這副慘狀,徑直離開。
10
公主和太子之爭,一日勝過一日。
但因為太子有名單在手,那上面除了公主羽翼的姓名之外,還盡數記錄了他們各自的把柄。
所以太子想要拿捏名單上的人,易如反掌。
我和哥哥并沒有看錯人,太子即便知曉公主的羽翼,但并沒有操之過急,而是一點一點瓦解對方的勢力。
兩人如此明爭暗斗了一年時間,而我始終隔岸觀火。
鶯鶯繼續經營著她的青樓,而我繼續賣我的豆腐。
這日我賣完了最后一塊豆腐,正欲收攤,忽然被一行人團團圍住。
抬頭去看,就見陵陽公主從華麗的馬車上緩緩走了下來。
我垂著眸沖她溫順跪下,畢恭畢敬。
陵陽公主不屑的目光從我身上掃過,而后冷哼一聲:「帶過來吧。」
一股難聞的惡臭迎面襲來,接下來便是一道身影重重地砸在我身邊的位置。
我側目去看,只見劉彥君被打斷雙腿割掉舌頭,宛如一條死狗般被扔在了我身邊。
見到我,他雙目含淚,卻只能嗚嗚嗚地趴在地上嗚咽。
「這勞什子物件,本公主不稀罕了。」
「你不是一直都在意他麼?本公主這就把他還給你,你可滿意?」
她緩緩靠近,用腳尖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不得不與她對視。
我做出驚慌模樣,匆匆看了她一眼,繼續伏低做小:「民、民婦不敢。」
天知道,我俯下身子側目看著劉彥君的時候,內心有多激動。
這狼心狗肺的狗賊,今日終于落得應有的下場。
「知道你不敢。」
陵陽公主似乎很欣賞我這副害怕的模樣,接著繼續提高了嗓音:「這世上,沒有人能搶走本公主的東西。」
「哪怕是一條狗,也只有本公主玩膩了不要了,才輪得上你們!」
說完,她又將腳狠狠踩在劉彥君的手背上,彎腰低語:
「放著本公主這樣的美人不要,卻與那些下賤東西廝混,如今本公主就把你賞給這粗鄙婦人,你可心滿意足?」
11
劉彥君依舊嗚咽著,可說不出話來。
即便昔日寫得一手好字的手,也變得潰爛紅腫。
「瞧瞧,高興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蕓娘,本公主再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廝當初做了駙馬以后,還想讓本公主找人殺你滅口。」
「如今本公主物歸原主,你可要好好照顧你這相公。」
我當然知道劉彥君有多惡毒。
也知道陵陽公主的意思。
盡管此刻興奮到顫抖,卻依舊做出順從的模樣:「民婦謹遵公主旨意。」
劉彥君滿眼恐懼,陵陽公主卻已經坐上馬車離開了。
我依舊跪在地上,直到陵陽公主的馬車漸行漸遠,才依舊做出一副柔弱婦人的模樣將劉彥君攙扶回家。
待我換掉一身粗布麻衣,洗掉臉上的妝容露出本來面目時,我看到了劉彥君眼神里的驚艷。
他久久地凝視著我,連嗚咽都忘記了。
而我則慢慢走到他面前,一腳將他踹翻。
五年啊,我忍了整整五年時間,就為了今天將他踩在腳底下。
劉彥君再次疼得嗚咽起來,他不能說話,只能用眼神看著我,滿是哀求。
我狠狠兩巴掌甩在他的臉上,發泄這些年隱忍的怒意。
「劉彥君,做駙馬的滋味如何?」
劉彥君的臉被我抽到紅腫,此刻卻依舊看著我,拼命搖頭。
「你后悔了嗎?后悔也來不及了。」
「反正你也快死了,我也不怕讓你死個明白。」
「當年送你盤纏進京趕考時,我就知道你會和公主勾搭在一起,至于你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也全都是我安排的,包括珍珠。」
劉彥君的瞳孔驟然緊縮,嗚咽的聲音更大了。
「像你這種貪財好色之徒,這樣的結局才算完美。」
我冷冷笑著,用腳碾壓著他早就紅腫潰爛不堪的手指。
昔日心疼他寫得一手好字,我連冷水都不讓他碰。
如今,我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你放心,我不會這麼快要了你的命的,我會讓你活著,好好地看一看這世道如何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