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提起,還在討論我娘滋味如何……
難怪我娘突然暴斃,哥哥卻不愿讓我看她最后一眼,如今想想,都是我過于愚昧。
「繼續按我們的計劃行事,切勿操之過急。」
我攥緊拳頭,囑咐鶯鶯。
直至指甲嵌入肉里才后知后覺地松開。
陵陽公主說的沒錯,我就是賤命一條。
這一世死而復生,為的就是拉他們一起下地獄!
7
謠言的事,又持續了一段時間。
很快戛然而止。
我知道一切都是公主的手筆。
通過探來的消息得知,劉彥君和戶部尚書之爭已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讓哥哥少安毋躁,將賺來的銀錢全部交給哥哥招兵買馬,并讓他降低存在感,暗中協助太子穩固地位。
只是這日,家中來了個不速之客。
那人雖然一身布衣打扮,可依舊掩飾不住身上的矜貴儒雅氣息。
見到我,那人臉上閃現一絲欣喜:「你就是蕓娘?我常聽少卿提起你。」
不用多說,此人定是太子。
既然他喬裝打扮,我便沒有揭穿他的身份,而是將視線看向哥哥。
哥哥一臉歉疚:「蕓娘,這位就是太子殿下。」
「如今我們與太子殿下是一條船上的人,太子宅心仁厚,當年我們家出了事以后,一直是太子在暗中查找證據,想為爹爹翻案。」
我當然知道這些,哥哥得以從邊疆回京,也是太子殿下一手協助。
至少從目前看來,這個太子的確靠得住。
我款款施禮,不卑不亢。
隨后把我讓鶯鶯搜集出來的證據以及一紙名單遞給了他:
「殿下來,想必也是為了這個,蕓娘到底是女流之輩,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
不管太子人品如何,他也只是我復仇路上的一顆棋子。
至于我搜集的名單,全都是陵陽公主的犬牙。
她有造反之心,我大可以讓那些美人吹枕邊風,慫恿劉彥君給陵陽公主出謀劃策,早些起事。
到了那時候,皇帝就算再怎麼疼愛這個女兒,她也只有死路一條。
太子很快就出手了。
先是將陵陽公主身邊的爪牙鏟除了一部分,然后開始打壓戶部尚書。
公主的羽翼日漸消減,開始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團團轉。
而在這時候,劉彥君也不負我所望……
8
他與幾名女子的私情敗露。
其中一位姑娘被陵陽公主當場抓住,命人杖斃而亡。
鶯鶯與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一度哭昏過去。
因為那女子,是我知曉的可憐姑娘,珍珠。
醒來后,我依舊忍不住掉眼淚:
「不是跟珍珠說過了麼?我們只是打探消息,必要時吹吹耳旁風,切勿惹惱了公主,她這又是做什麼?」
鶯鶯替我抹干眼淚:「小姐,珍珠說她本就沒有想過全身而退,如今也算是死得有價值。」
「這是她讓奴婢交給小姐的。」
我打開鶯鶯遞給我的信件,將上面洋洋灑灑娟秀的字跡看完,更是哽咽得不成聲。
珍珠也是官宦之女,她爹爹是九品芝麻官,因為參了戶部尚書一本,便被陵陽公主所害。
只不過她爹官微言輕,死后連個申冤的地方都沒有。
信中告訴我,她已經完全拿捏了劉彥君的心,以自身性命激化了劉彥君和陵陽公主之間的矛盾,能夠助我一起復仇,她死得其所。
我平復了心情后,將信用一把火燒得干干凈凈。
「珍珠妹妹,你放心,你絕對不會白白犧牲的。」
隨后讓人繼續散播謠言,說陵陽公主因為妒忌,打死了一個妓子。
京城不乏達官貴人,再加上有上次劉彥君成過親的事被陵陽公主強行壓下,這次她打死一個妓子更是被人詬病。
行走在街上,幾乎都能聽到百姓的議論。
不過短短數日,公主已經引起了民怨。
鶯鶯告訴我,自從珍珠被杖斃,謠言散播出去之后,陵陽公主便遷怒于劉彥君。
再加上劉彥君大鬧過一場,所以公主直接將其囚禁在府,對外宣稱他告病在家罷了。
這算得上是我蟄伏三年以來的一件大喜事了。
我暗中買通了公主府的人,喬裝打扮一番,準備親自去見一見這位負心人。
很快我便在公主府丫鬟的帶領下,來到了地牢。
9
昔日儒雅翩翩的書生,此刻狼狽地蜷縮在角落。
看得出來,公主折磨了他許久,原本細嫩的皮膚已經傷痕累累。
聽到外面傳來動靜,更是一陣瑟縮。
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欣賞著他眼神里的恐懼,以及如今狼狽的姿態。
見我并沒有下一步舉動,他漸漸放松了警惕,從角落里站起來。
「你是誰?」
「蕓娘,居然是你……」
我雖然喬裝打扮了一番,可到底是昔日朝夕相處了三年的夫妻,被他一眼認了出來。
「蕓娘,你怎麼在這里?蕓娘,你是來救我出去的對不對?」
我輕輕地笑了笑:「救你出去?」
最后抬眸打量著地牢的環境,語氣譏誚:
「我只是來看看昔日高高在上的駙馬爺,在這里過得可否習慣。
」
「如今看來,這地方跟駙馬爺般配得很。」
劉彥君賊心不死,聽我這麼說,雙手緊緊地抓著牢門,眼睛死死地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