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爭奇斗艷。
美了顧錦信,苦了我這個大房。
這一世,我本不想搭理顧錦信。
畢竟,我一把火燒了侯府,也算有仇報仇了。
可偏偏顧錦信舞到我跟前來,那就休怪我斷他美夢。
柳姑娘走后,我看一眼屏風。
孟青蘿失魂落魄地走了出來,不敢置信地低聲呢喃。
「這不可能,怎會如此?
「他三個月下不來床,是我衣不解帶不辭辛勞地伺候。
「我沒有一絲一毫對不起他,他為何要如此待我?」
孟青蘿執著地想要一個答案。
多像從前的我啊!
我能說什麼。
我只能輕聲道:「或許錯的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呢?」
孟青蘿無聲地流眼淚,流著流著,一抹眼淚,氣勢洶洶地往外走。
「我要去問問他!」
「問了之后呢?」
「什麼之后?」
我搖搖頭。
到底年輕。
還不是后來那個心眼子比蓮藕還多的孟姨娘。
「你問了,他不認,你不會信。他認了,你不會舒服。無論如何,夫妻感情都會磋磨沒了,這日子,你還打算過嗎?」
「那我怎麼辦?就這樣窩窩囊囊過一輩子嗎?」
「老侯爺去世,按理顧錦信該繼承爵位,降級封個伯爵當當,可陛下什麼都沒給,是因為老侯爺是顧錦信氣死的,顧錦信已經完了,但老侯爺這一脈不該斷絕,還有希望。」
孟青蘿聽明白了。
她手指緊緊抓著椅背,仿佛如此才有力量。
「我懂了,謝太子妃指點,太子妃的大恩,我今生銘記在心,若有需要用得到我的地方,您盡管開口。」
「的確有一件事,一個月后,會有一次文人雅集,那一日,我不希望看到顧錦信。」
「太子妃會如愿以償。
」
「這里有一個鋪子,是我送給你的新婚賀禮,女子還是要有一些財物傍身的,別人不看重你,但你自己要看重自己。」
孟青蘿驚愕地看著塞入自己手中的房契。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太子妃……」
我伸手扶她起來,輕聲道:「去吧……」
愿你此后多安寧,常喜樂。
孟青蘿流著淚去了,到了門口帶上幕籬。
誰也看不出,她曾經哭得那般傷心。
文香嘆道:「小姐,您心太善了。」
我倒沒什麼好憎惡孟青蘿的。
一個也被關在后宅里的可憐人罷了。
她曾經倒是想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可被我收拾了幾頓,便安生了。
后來,顧錦信的小妾一個個納進來。
來一個,她斗一個。
我反倒有點羨慕她身上旺盛的生命力。
大概只有她愛顧錦信愛得認真。
所以,今生顧錦信找她,我并不意外。
我只是意外,她竟然又被辜負了。
9
這一個月的時間。
我不遺余力地給顧錦信曾經的小妾找婆家。
顧錦信怒不可遏,卻無可奈何。
他終于轉變了思路,開始忙著給自己造勢。
先是在文會上針砭時弊,一罵成名。
接著又閉門不出,奮筆疾書。
就等著一個月后的文人雅集上大放異彩。
為此,他還特地從二皇子那里求來了一個請帖。
可那一日。
他一早起來就昏昏沉沉的。
掙扎著起來,又虛弱地摔倒在地。
孟青蘿攔不住他,便讓顧老夫人出面,以他想讓顧家絕后為名,將他攔在家里。
等顧錦信病好,已是三日后。
文人雅集早就結束了。
他打聽到一個叫文山先生的人揚了名。
但具體如何,卻并不清楚。
他惋惜哀嘆自己又少了一個揚名的機會。
情急之下,想到可以走大儒的門路。
便拿著自己寫的文章,候在一個大儒門外,求對方看文。
那大儒看他相貌不俗,儀態自有氣度,便允了。
誰知,一目十行地看完。
便把文稿砸在顧錦信臉上,大聲怒斥。
「大膽文賊,你從哪里抄來的稿子,謊稱是自己寫的?你可知文山先生的佳作已刊印成集,到處售賣,竟然還敢剽竊他的……」
后面罵了什麼。
顧錦信已聽不進去。
他急速奔進書局,便找到了那個文山書集。
他快速翻完。
怒氣沖沖地打上宋府。
卻被侍衛壓倒在地,吃了一嘴泥。
一墻之隔,我聽著他挨打的聲兒,又聽他念叨著。
「宋迦若,你為何害我?
「你為何假冒文山先生,斷我青云路。」
倒也不傻。
但那些文稿真的是他的嗎?
哪一個不是上一世其他智者的想法,被他在這一世總結成了自己的思想。
若他安安分分,倒也罷了。
奈何他一次次挑釁。
我只好賞他一份苦頭吃吃。
顧錦信被送回去,終于安分了。
曾幾何時,顧侯爺和宋家這兩塊金字招牌,讓他在寒門和世家暢通無阻。
如今,顧侯爺被他氣死。
世家將他排斥在外。
他連想進宋家的門都成了奢望。
他大概想明白了,自己如今唯一能抓住的只有二皇子。
聽聞他正努力說服二皇子,讓他參與朝政。
二皇子本就是沒有主見的人,被他說得隱隱有些動心。
我讓楚征搜羅了一堆珍禽異鳥送到二皇子府上。
二皇子立刻惶恐了。
他一天三百遍地問顧錦信。
「皇兄送我這些鳥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敲打我,讓我不要想自己不該想的?
「天地良心,我真的沒有多想啊!
「還是告訴我,讓我安安分分做一只籠中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