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被嚇得花容失色，林柔兒也愣在了原地，只剩下老乞丐穿破林府的尖叫聲。

這種鉆心的疼，我為前世的我，一一回報給他。

「賤人！」

老乞丐癲狂起來，上來就要掐我的脖子，我早已掙脫所有的束縛，把簪子抽了出來，再插入他另一只手。

他疼得在地下打滾，不斷罵著臟話。

我趁眾人愣在原地，拿過身邊的花瓶就向林柔兒砸去，瓷片碎裂，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劃痕。

這下她的貴妃夢怕是徹底破碎了。

「啊！我的臉！」

林柔兒捂著臉，瘋魔般向我襲來，嚷嚷著要殺了我。

「來人！把這孽畜給我壓下去！」

事情鬧得太大，林朗不得不出手，更何況我還傷了他的寶貝女兒。

「今日，我非打死你不可！」

我一個小小庶女又怎麼能和縣令大人抗衡呢？

他不過三兩下就讓人把我捆住了，一腳便把我踢到墻角，吐了好幾口血。

林柔兒拿了家丁的匕首，朝我走來：

「你不是很會跑嗎？怎麼不跑了？」

「你敢毀了我的臉，我要扒了你的皮喂狗！」

6.

那匕首一步步逼近，我卻面不改色。

我廢了老乞丐的手，毀了林柔兒最看重的臉。

這種快意早早壓過了害怕。

比起我前世受的凌遲之刑，還有什麼值得我害怕的？

只要能將林柔兒和老乞丐拉入地獄，一切都不足為懼。

那匕首倒影著我的臉，快要刺破我的肌膚時，我留的后手到了。

「林大小姐，你賒的賬你什麼時候還一還？」

一群打手和地痞無賴沖了進來，將林柔兒團團圍住，順手扔掉了她手中的匕首。

「什麼賬？」

林柔兒被逼得連連后退，有些心虛地躲在了林朗身后。

「一千兩白銀，那老乞丐的賭債，他可是報了你名字呢！」

為首的人穿得張揚，衣裳胸前繡了個“天地”兩個字，絲毫沒有把林朗放在眼里。

天地賭莊，遍布各地，他們背后的東家和宮中的人物有關，自然沒有人敢得罪。

「可有字據？」

林朗眉頭緊縮，不曾想這老乞丐竟會闖出這麼大的禍事，這不是他一個小小縣令可以解決的。

「白紙黑字，這可抵賴不得！」

那人拿出證據，老乞丐確實在上頭畫了押。

「誰欠的債便找誰去，這與柔兒何干！」

林朗為了護住寶貝女兒，連忙與那老乞丐劃清界限。

「哦？你當初說的是林府的人會替你結賬，如今我們是要不到錢，那就只能拿你的命來抵。」

賭莊的人干事利落，手起刀落砍掉了老乞丐的一條胳膊，像是要將他大卸八塊。

「啊啊啊啊啊！」

「我錯了爺！」

那老乞丐疼得哭爹喊娘，嚇得失禁在地上打滾，血與尿混了一地。

「林柔兒你個賤人！快給我銀子，否則我也不讓你活！」

老乞丐咒罵著，一只手努力地向林柔兒的方向爬去，像是索命的惡鬼。

林朗把林柔兒擋在了身后，生怕老乞丐纏上來，用力把我推了出去。

真是父女情深。

「爹你就給他吧！」

林柔兒急了，兔子逼急了尚會咬人，更何況是心理扭曲的老乞丐。

林朗沉默著，一千兩，他又怎麼拿得出來？

不過是片刻，沒有得到林朗的答復，賭莊的人又砍了老乞丐的一條腿。

尖叫聲和血腥味交雜，我卻覺得解氣。

「我是看出來了，你們就沒打算救我！那大家都別想好過」

「林柔兒你個賤貨，和野男人私通，大腿那還有塊赤色胎記呢！」

老乞丐魚死網破，既然他活不了，那就都給他陪葬。

他說完，僅剩的一只手臂顫顫巍巍地從懷里掏出了赤色鴛鴦肚兜，當眾揚了起來。

那肚兜里的一對鴛鴦栩栩如生，隱隱約約還有看到一個“柔”字。

「城郊破廟樹下還埋著他們偷情的書信和林柔兒的貼身玉佩！」

眾人震驚，沒想到一向端莊的大小姐竟是這種貨色。

我也終于曉得，為什麼林朗那麼狠毒的人沒有直接除掉老乞丐。

原來是他早已把證據藏起來留了一手。

7.

賭莊的人見林朗遲遲不肯交錢，便又砍了老乞丐一條腿。

直至四肢被砍完，流血而亡。

「夠了，都給我滾！」

林朗見老乞丐沒了氣息，想早早結束這禍事。

「可我這還有林老爺的借條呢。」

那人拿出白紙黑字，整整五千兩，上面還有林朗的公章。

林朗不可置信，最終還是看向了林柔兒：「是你？」

「爹，我錯了！」

林柔兒抱著林朗大腿，她當時被老乞丐逼急了，他只說借一天用用，她便偷了出來。

這一聲爹讓林朗瞬間蒼老了起來，他千防萬防，竟然被偷家了。

怒意讓他失去理智，手氣得發抖，他需要尋找一個理由發泄，維護那他所謂的威嚴。

他不舍得向林柔兒動手。

于是他一步步向我走來，用盡力氣扇了我一個耳光。

「賤人！都是你！」

「都怪你這個掃把星，才會讓我這麼倒霉！」

「當初你在娘胎里我就該弄死你。

」

我來不及閃躲，臉覺得火辣辣的疼，喉間還有甜腥味。

「難道我不是你的女兒嗎？」

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哪怕知道他對我沒有一絲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