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味情話讓人反感,但如果對方是美女,那就不一定。
只是當我將祝巧要來的消息轉達時,李某略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擔心我做飯太輕松?」
「這不是擔心您池子里的魚還不夠多麼……」
這話一出,連我自己都聞到了其中的酸味。
「中午吃餃子吧。」
李澤雋清了清嗓子,手擱在我肩膀上,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叫朋友早些來,找不到我去接她。」
「誰要你多管閑事了。」
我沒來由地有些煩躁,拍開他的手。
「漂亮妹妹誰不喜歡,對不對?」他邊說邊解下圍裙,經過我時故意低下些身子,在我耳邊說,「況且,哥哥偏巧喜歡性子野的。」
我臉一紅,沖著他背影喊:「誰跟你說她野了!」
奈何他飛快消失在了門口,只剩下我對著空蕩蕩的樓道發呆。
什麼意思?剛親完我,又去撩其他人?
青梅竹馬也不是這麼玩兒的吧!
混蛋,走腎不走心……
我心中火起,又不由想著他和祝巧見面會如何如何,心猿意馬地準備著午飯。
「砰」一聲,醬油瓶子被我失手掉在了臺面上,褐色的汁液瞬間噴濺了我一身。
「我靠!」
我大叫出聲,反應過來有孩子在,又慌忙捂上嘴收拾殘局。
好不容易拾掇完,我面對著鏡子里自己頭發凌亂、衣服滿是臟污的模樣,懊惱地揉了揉眉頭。
老天爺,我只剩這一身干衣服了啊……
百般困窘下,我將魔爪悄悄伸向了李澤雋的背包。
于是,當他們兩人進門時,看到的是我發絲微亂,穿著李澤雋衛衣一臉窘迫的模樣。
「你們……」
祝巧蹙了蹙眉,食指指了指我,卻看向李澤雋。
「你稍等。」
李澤雋搶先一步上前,用身子擋住我,脫下外套一把將我罩住,推我進了衣帽間。
「連個衣服都不會穿。」
他蹲下些身子,伸手替我調整好剛才因忙亂而糾纏在一起的帽繩,拉直了衣擺,才站起身來。
這之后,他輕笑一聲,抬手把我本就亂糟糟的頭發整成了一團雞窩。
「笨蛋,回頭再跟你算賬。」
說罷,他開門出去,笑著向祝巧解釋的聲音傳到了耳邊。
什麼意思啊……
我胡亂攪著手指低下頭,心思成了一團亂麻。
這家伙,總不至于渣到自己人頭上吧。一邊吊著我,一邊又去撩祝巧,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可話說回來,我莫非真會喜歡他?
我慢吞吞走出衣帽間,向廚房方向隨意一瞟,心頭火頓時躥了三丈高。
祝巧虛靠在碗柜邊,抬手輕輕搭在李澤雋胳膊上:「澤雋哥是不是最近在健身?線條練得很棒啊,也不知道有沒有腹肌呢。」
李狗還未回答,她又小小驚呼一聲:「哇!你衣服料子手感好好,我想買一件同款,可不可以發個鏈接呀?」
李澤雋正低頭切著菜,說了句什麼我沒聽清楚。
我這才注意到,祝巧一身毛線裙套裝襯托得身材玲瓏有致、前凸后翹,長卷發松松挽就,知性優雅,一身搭配堪比時尚博主。
相比之下,我儼然家庭婦女,全實用主義。
算了,打不過。
我轉身欲離開,誰料一扶門動靜太大,引得當事人也轉過了頭。
「荔荔不是在偷看我們吧?」
我淦。
「哪敢,只是路過。」我呵呵干笑幾聲,意圖趕快離開現場。
「你和澤雋這幾天孤男寡女,要換成別人,我可要吃醋了。
」她抿嘴笑笑。
啊不是,你們倆認識剛幾天吶……
但無論如何,要讓我為了他跟別人爭風吃醋,李澤雋還是等下輩子吧。
想至此,我換上最春風化雨的微笑。
「犯不上。」我一撥額前碎發,自認為瀟灑到極致,「秀芹阿姨天天念叨李澤雋二十好幾還單身,讓我幫他張羅,現在這樣不是正好嗎。」
李澤雋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前所未有地發了懵:
你賣我?
我心中得意,憋著笑繼續裝無辜:「李澤雋一天到晚微信跟小姑娘撩騷,早該有人收拾了。」
「澤雋哥這樣的,一般人還收拾不了呢。」祝巧說著,低頭在李澤雋臀上輕輕一拍,「對吧?」
對,對得很。
我笑得燦爛,看到這一幕,心里卻巴不得把李澤雋吊起來打。
整一頓飯下來,簡而言之,就是祝巧對李澤雋瘋狂明示,打情罵俏撒嬌賣萌,我則在一旁推波助瀾陰陽怪氣。
兩個孩子被我支開看電視,對著動畫片笑得開懷。
真好,汪汪隊立大功,薛薛荔造大孽,我們各玩各的。
至于那個死缺心眼的……他高高興興扒拉完大半盤速凍餃子。
還倒那麼多醋,怎麼沒酸死你呢,我瞪他一眼,心想。
祝巧一走,我立刻垮下了臉,只顧著陪悅兒搭積木,看都不看李澤雋一眼,連他主動搭話也通通無視。
當晚把兩個孩子哄睡著,我百無聊賴窩在沙發上玩手機,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我媽安排的相親對象。
「還生氣呢?」
李澤雋放下果盤,自顧自往我身邊的位置一躺。
「您老人家的桃花,我犯得著生氣嗎?」我語氣的尖酸刻薄完全不加掩飾,又學著電視上看來的樣子含羞帶怯拋了個媚眼。
這樣胡鬧完,仍似乎不盡興,我于是刻意做作地捏了捏他肩膀:「呀!哥哥的肌肉練得真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