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被傷過的心還可以愛誰,沒人心疼的滋味……
23
半夜,我醒了。
打了個嗝,全是一股啤酒味。
想 yue。
尤思睡得正香,我小心翼翼地越過她,在帳篷外找了一圈,也沒看到垃圾桶。
實在忍不住了。
對不起,我吐完一定好好收拾。
我站在山坡旁,扶著一棵樹,狂吐不止。
整座山除了我的嘔吐聲,寂靜得要命。
突然,我的肩上多了一只手。
就很淦?
我大叫一聲,往旁邊退了一步。
這不退不要緊,一退要人命。
我滾了。
「軟軟!」
賈余惟想要拉我,沒拉住,也和我一起滾了。
24
我是被雨澆醒的。
這 C 市的天啊,說變就變。
我一睜眼,賈余惟那張帥臉就出現在我眼前。
他皺了皺眉頭,也醒了。
四目相對。
我倆干了個什麼呢,我倆在野外睡了一晚。
以天為被,以地為席。
我腦子里又自動出現了那些黃色廢料。
現在天灰蒙蒙的,快亮了。
「學姐你還好嗎?」
他的聲音啞了。
「現在我們在哪?」
他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反正四周都是樹就對了。
最糟糕的是,我倆都沒帶手機。
他更愧疚了,我善解人意,表示這并不是他的錯。
反正這地方人多,我倆也沒受什麼傷,只要能回去就行。
還挺尷尬的,昨天表白剛被拒絕,今天就患難與共了。
我倆互相扶持著起來,我的腳腕更腫了。
賈余惟要來背我,被我義正詞嚴地拒絕。
天正下著雨,地上濕滑,如果他一個沒注意,我倆都要完。
他將外套脫下來,罩在我頭上。
我阮含,當然不會是那種只顧一己私欲的小人!
我把外套分了他一半,我和他現在,靠得真近啊。
雨越下越大,我倆找到了一個亭子,躲了進去。
半天都沒遇到一個人,也是,也沒人下著大雨爬山吧?
這會兒尤思他們應該急著找我們呢。
害。
我捧著臉看著亭子外的雨,賈余惟打了個噴嚏。
我回頭一看,他的身上都淋濕了。
白色的襯衫緊緊地貼在他身上,這種要露不露的感覺,最要人命。
我吞了吞口水,「你要不要……把衣服脫下來?這樣會感冒的。」
賈余惟也沒跟我見外,直接脫了。
這不是在誘人犯罪?
我根本不敢看他,一眼也不敢多看。
雨到了下午才有了停歇的趨勢,這會兒尤思他們都該找瘋了。
也不一定,他們沒準還被困在山上呢。
「走不走?」
再不走我人都要餓暈了。
賈余惟點了點頭,穿上那件半干不干的襯衫。
天都快黑了,我倆終于找到了一處下腳的地方。
是一間民宿。
我和賈余惟進門的時候,大家都驚了,活像我倆是什麼瘋狂原始人。
民宿老板娘是個四十來歲的阿姨,待人熱情,很快就給我們拿來了毛巾擦頭發。
我和賈余惟相視一笑,笑死,兩只落湯雞。
連衣服都破破爛爛的。
我找老板娘借了手機登微信,給尤思他們報了個信。
他們沒找到我們,也沒回去,報警以后就在等消息。
但山里面積太大,我和賈余惟又是瞎走的,根本沒碰上搜尋的人。
反正這場意外是落幕了。
賈余惟有些低落,「這間民宿沒房間了。」
因為這場大雨,很多人都被困在了山里。
民宿里人滿為患。
老板娘應該是看我倆太悲慘,「要不我把自住的房間給你們一間吧,我和其他人擠一擠。
」
我喜上眉梢。
賈余惟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只有一間嗎?」
老板娘笑了,「哎呀,你倆小情侶住一間不正好嘛 ~」她朝我眨了眨眼。
真……好呀!
賈余惟看了我一眼,沒反駁她的話。
趁著老板娘讓人收拾房間的空檔里,我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碗意面、一份巴西烤肉套餐。
賈余惟怕我吃不飽,一個勁兒地往我碗里夾肉。
「夠了夠了!」
他抬頭看我,伸手揩去了我嘴角的湯汁,「真夠了?」
在他眼里,我是個什麼大饕餮?
25
我坐在房間里,有些局促。
太局促了。
賈余惟正在里頭洗著澡,我臉爆紅,可惜,這會兒沒手機,不能和尤思分享我的心情。
他穿著浴袍出來了。
我們倆都沒干凈衣服,只能這樣將就一下。
他看著比我還局促,站得遠遠的,看也不敢看我一眼。
我們各站一方,誰也沒有先開口。
賈余惟率先打破沉默,「那個……」
「啊?」
「你頭發還沒干。」
說著,他走到梳妝臺,拿起了吹風機,然后盯著我。
我坐到了他面前的椅子上。
我們都沒有開口,但很有默契的,就知道了對方的意思。
賈余惟給我吹著頭發。
從鏡子里,我看到了他現在的神情。
格外認真。
他對待樂器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他明明拒絕了我啊,我甚至都沒有勇氣問他,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麼?
算了算了!回學校了以后,我和他就是兩條平行線了!
人嘛,得享受當下的快樂。
頭發也吹完了。
我還是說出了那句話,「一起睡覺嗎?」
賈余惟的耳根又悄咪咪地紅透了。
他找老板娘要了兩床被子。
所以吧,我倆睡了,但也沒完全睡。
燈黑了。
我睜著眼,心跳聲好大好大。
不知道賈余惟有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