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他用沒打針的那只手撓了撓腦袋,「我……剛才太緊張了。」
雖說被人占了便宜,可是,看著面前那張喜歡了好久的臉,我還是沒能說出責怪的話,只是輕聲說道:
「沒事,你剛剛也替我解圍了。
陳懿抬手摸摸鼻尖,應了一聲。
接下來,我們并肩坐在床邊一起吃了午飯。
喜歡的人坐在身邊,我自然是不好意思多吃的,可是,這家的糖醋排骨真的好好吃。
我沒忍住,還是多吃了兩塊。
一轉頭,卻發現陳懿正定定地看著我。
臉色瞬間一紅,我捏著骨頭的手松了幾分。
陳懿笑,「謝佳,看你吃飯就讓人覺著有食欲。」
這……算是夸獎嗎?
我摸不準他的意思,只能訕笑一聲,模棱兩可地應著:「是嗎?」
陳懿點點頭,隨后又問:「這排骨真有那麼好吃嗎?我嘗嘗。」
說著,不等我反應,他直接拽過我捏過排骨的手,在我手里啃了一半的排骨上咬了一口。
我愣住。
手中的排骨忽然就沒那麼讓我心動了。
16
我抿抿唇,盡量逼著自己不要太失態。
然后捏著那塊排骨發呆,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吃吧,會不會顯得我太不矜持?男生吃過的我也繼續吃。
不吃吧,會不會讓陳懿誤會我嫌棄他?
我進退兩難。
然而,陳懿卻替我做了選擇。
他咽下了嘴里的肉,點頭稱贊:「嗯,是好吃!」
說著,借著我的手把剩下的半塊排骨吃掉了。
隨即又夾了一塊全是肉的排骨放在我碗里。
「多吃點,你最多算是嬰兒肥,又不胖,減什麼肥?」
我盯著那塊排骨瞧了半晌,忽然沒頭沒尾地問道:「陳懿,我聽說……你有潔癖。
」
陳懿怔了一下,略微停頓后繼續說道:「嗯,但是也分人。」
但是也分人,這句稍顯曖昧的話,讓我的心砰砰直跳了起來。
這頓飯,幾乎是在我的心跳聲中結束的。
午飯過后,我簡單收拾了一番,和陳懿一起睡了個午覺。
當然,他睡他的病床,我睡我的陪護床。
……
不知睡了多久,我睜開眼,病房內一片靜謐。
只能聽見陳懿輕微的酣睡聲。
他沒有打呼,卻也能聽出是睡著了,呼吸低沉而平穩。
掀被下床,我走到陳懿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動作放得很輕,生怕將他吵醒。
我雙手托腮,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他。
這是我認識陳懿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
從上到下,從眉梢眼角,到唇畔下頜,目光細細描摹而過,大膽地看著他。
活了二十來年,時至今日,我才知道什麼叫作「情不自禁」。
近距離地將他打量久了,我竟不知不覺站起身來,緩緩朝著他吻了過去……
我們之間的距離越縮越近,十厘米,九厘米……
到最后,我甚至能夠感受到他的呼吸。
可是,也正因他灼熱的呼吸落在我臉上,才讓我瞬間回神。
我懊惱無比,我是色鬼轉世嗎?究竟在想些什麼?
趁著還沒親上,我緩緩起身。
然而,我正準備坐回去時,身后房門忽然重重打開——
我回身去望,卻意外遇見了一個人。
一個認識,卻不熟悉的人:
我們的「系花」。
高甯推門進來,將我想要偷親陳懿的舉動抓了個正著,抱著手臂看向我:
「謝佳,以陳懿的名義偷發表白墻也就算了,現在還玩偷親的把戲,嘖,真是一個讓人瞧不起的對手呢。
」
17
我瞬間愣住。
一字一句傳入耳中,都讓我渾身僵硬。
我本就是自卑又有點慫的性子,再加上此刻鬼使神差地想要「偷親」被抓包。
我僵在那里,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做。
面前是陳懿的睡顏,我在心里暗暗祈禱,他千萬別醒來。
然而,我的祈禱老天爺似乎并沒聽見。
下一刻,陳懿忽然睜開眼,目光清明,沒有半點剛睡醒時的惺忪。
緊接著,他的聲音響起在病房內,「誰說是偷親了?」
說著,陳懿抬起手,掌心輕輕叩在我腦后。
略一用力。
我被迫彎下了身子,然后,唇上觸到一片柔軟。
腦中一片空白。
直到陳懿松開手,我才勉強回過神來,連忙直起身,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陳懿并未看我,這人一臉淡然,臉上卻也有著幾分可疑的紅潤。
他坐起身,靠在了床頭,抬頭看向門口站在,臉色難看的高甯。
「表白墻是我發的,每句話都屬實,我就是暗戀謝佳很久了。」
他始終沒看我,手一抬,卻忽然攥住了我手腕,緊接著與我十指緊扣,指腹還在我手背上輕輕摩挲了一下。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我震驚又詫異,一句話也不敢說,只能靜靜地坐在陳懿身旁,保持安靜。
再看門口的高甯。
嘖。
如花般嬌艷的一張臉,此刻已氣成了豬肝色。
高甯目光在我們兩個臉上來回打轉,最后似是氣笑了,雙手抱臂,冷笑一聲,
「陳懿,我倒追你你都不要,結果,就喜歡這樣的?」
說話間,她雙手張開比劃了一下。
意思很鮮明,陳懿放著她這樣的系花不要,要我這種小胖子。
18
說實話,高甯這個比劃「胖」的動作,的確是深深刺激到了我。
可我說不出話來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