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看了一眼我左耳廓后面的痣,忙松開了我,隨后站在了我身邊。
徐霞一下子急了,沖我媽喊了出來:「媽,你是不是眼瞎了?」
「我才是徐霞,她這一次從瘋人院逃出來就是騙您的!」
「不就是看痣嗎?您仔細看看!」
徐霞忙側過臉,可惜她耳廓后面什麼都沒有。
我媽一下子被激怒了,她身上暈染出來的那種狂躁的氣息,讓我結結實實打了個寒戰。
這種狂躁的怒氣伴隨了我整個童年和少年。
「你是不是真的瘋了?在瘋人院里藥物用多了嗎?」
我媽怒罵著沖了過去,揪著徐霞的頭發狠狠給了她一耳光。
我和徐霞都留著順直黑,我昨天晚上在小旅館的時候,還專門將我的頭發修剪得和徐霞一樣。
此時她完完全全輸在了一顆痣上面。
我媽瘋了般的揪著她暴打,就像她無數次在我童年的時候暴打我一樣。
徐霞沒有經歷過這個,她是真的被我媽嚇懵了。
我知道我媽處于狂躁癥狀態下是個什麼樣子的,我親身經歷過,刻骨銘心的恐懼和驚痛。
徐霞此時臉都被打腫了,唇角腫脹烏青,呆呆看著我媽。
她是被寵大的那一個,不知道被打的難受,完全就是嚇傻了的那種。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是陳院長帶著瘋人院的工作人員過來抓人了。
我媽緊緊拽著徐霞的胳膊,徐霞劇烈的掙扎了起來。
她是真的怕了,大哭大喊了出來,此時的徐霞其實和瘋子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媽,你聽我說,我不是徐華,我是徐霞,我們都被她耍了!」
「你看看我,媽,我是徐霞,我才是徐霞啊!」
我媽此時鐵了心通過那顆痣下了定論,直接將我姐推到了陳院長那邊。
陳院長有把柄在我的手中,今天親自來跑這一趟,他看了我一眼,不動聲色的將我姐拽到了瘋人院的車上。
徐霞的哭喊聲幾乎破了音,看起來和真瘋子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我冷冷目送著她離開,不過這還不夠,她欠著我的太多了。
9.
徐霞被陳院長帶走了,我強壓住心底的情緒,和我媽周旋了一會兒,隨后借口要去公司看看離開了這里。
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培英杰,徑直開著車回到了家里。
家里的保姆也換了,估計徐霞害怕我之前雇傭的李姐看出她的不對勁兒來,畢竟和我們呆的時間也很長了,她就直接換了一個。
那個女人也不知道是徐霞從哪里找來的,看起來像是剛從事保姆這個行當。
我當下給了她一筆賠償金辭退了她,沒想到她的表情還挺開心的,可見徐霞也不是個好伺候的主顧。
保姆離開后,我從保姆那里得知我老公培英杰居然被徐霞安排在了地下室住著。
我們當初創業賺了第一桶金后買了這個房子,當初就是看準了這里環境很好,是獨棟的小別墅。
加上地下室一共四層,前后兩個庭院。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地下室的幾個房間有些潮濕而且采光不好。
我急匆匆趕到了地下室,在最里間找到了我老公。
那是我們之前堆放雜物的地方,現在從里面滲出昏暗的燈光,還沒有走到門口就傳來一陣陣令人作嘔的尿騷味,還有其他惡心的味道。
我忙推開門,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
大約三十平的潮濕房間里,只擺著一張活動病床,旁邊放著一個簡易的置物架。
床上躺著的男人緊緊閉著眼,只有插在身上的那些管子,還有一邊發出微弱聲音的檢測器,才證明床上躺著的是個活人。
我一步步朝著病床上的老公走去,心頭恨出了血。
當初徐霞將我老公從醫院里接出來的借口,是送他去海濱療養院住著。
沒想到直接將他丟到了地下室自生自滅,培英杰身上已經發出了惡臭,甚至都起了褥瘡。
我哆嗦著緊緊抓住老公的手,緩緩跪在了他的床前。
是我連累了他,他那麼善良有才華的人,因為娶了我才弄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我趴在了他的身上大哭了出來,或許是他感應到了我的情緒,本來僵硬的手指微微顫了一下。
我忙抓住他的手,可驚喜過后還得面對他靜默的俊臉。
「英杰,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以后我再也不會讓你受一丁點兒的傷害,再也不會了。」
我輕輕抱著培英杰,幸虧我回來了,一切還來得及。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忙的像個永不停歇的陀螺。
我將培英杰送到市里最好的醫院,接受最好的醫療服務。
然后是整頓公司,之前徐霞將她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狐朋狗友安插進了人事處和財務部。
將很多老員工排擠走,我只能低聲下氣一個個求回來。
幸虧早些年積攢了一些人品,那些人只當我那些天是發神經,精神出了問題才會那麼反常。
很快家里面和公司都暫且安頓了下來,我正在辦公室里打磨一個新項目,我媽打了電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