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家也是母女二人相依為命。
也正因為如此,兩個家庭彼此了解孤兒寡母生活的不易,常常互相幫襯,關系比親戚走得還近。
怎麼把自己繞進去了,蠢啊!
任雪接著說:“所以除了名正言順幫我生個孩子,婚姻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現在這點小忙也有人幫了,我還結婚干嘛?找個男人當床上用品?還未必好使呢!”
“你說誰不好使!”
最后一句的含沙射影讓江子睿突然急眼,這可是他此刻身為男人最后的尊嚴,平時怎麼開玩笑都無所謂,但這個問題上絕不讓步。
逗江子睿實在太有意思了,任雪又沒忍住笑出了聲,看著對方投過來的目光帶著火星子,這才捂著嘴控制住了表情,像安撫小狗一樣說:“開玩笑,不鬧了不鬧了。
頓了頓,又略帶戲謔地反問,“你這麼在意我懷孕的事,難道說你想娶我?”
江子睿當然從來沒想過要娶她,至少在那件事之前沒有想過,被突然反問這一下便僵住,不知該如何反應。
任雪冷笑著搖搖頭嗆話,“看把你嚇的,慫樣兒!弟弟就是個弟弟!”
挖苦完,任雪旋即拎包站起身,離開前又叮嚀道:“孩子的事情我會和周圍人解釋,你不要多嘴,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吧!”
聽著江雪腳下的高跟鞋“嗒嗒”遠去的聲音,江子睿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覺得窩火,額頭已經滲出毛毛汗,他擦了一把,坐在原地消化這頓午飯。
2
一個多月前,任雪和江紫涵一起參加大學的同學聚會,又碰見了任雪的前男友于波。
畢業后已經八年沒有見過面,當初于波劈腿富家女,在兩個女生中間周旋半年后終于拋棄了交往三年的任雪,和富家女雙宿雙飛,所以這次見面可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托那位富家大小姐的福,于波現在是某設計公司的總經理,是個風光無限、事業有成的成功男人,家庭事業雙豐收。
而任雪呢?事業倒是不差,在公司里算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但感情生活一片空白。
輿論從來不吝嗇于對女人的偏見,男人三十歲還單身就叫鉆石王老五,換作女人就成了嫁不出去的豆腐渣。
三杯酒下肚,于波便開始話里話外的諷刺和擠兌,還有幾個和他有業務往來的同學陪笑臉應承。
“差不多找個人就嫁了吧!三十冒頭的女人了還挑什麼,自己一個人作就算了,還拖累好朋友。
這一番話還沒等任雪發飆,江紫涵已經抄起一碗熱湯潑在了于波的臉上。
幾個同學趕緊拉架,江紫涵沒醉,卻借著酒遮臉大罵。
“呸!吃軟飯的渣男,你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還等你,真是笑話!連你自己都說要找個‘人’嫁了,你整天跪舔媳婦和老丈人臭腳的舔狗在這兒亂叫什麼!你他媽連人都不是!三十歲怎麼了?我們結不結婚是我們的自由,總比你結婚七八年生不出孩子強!你個不孕不育的渣男……”
于波被燙得不嚴重,倒是被這頓罵臊了個沒臉,無論如何沒想到以前像面團一樣的兩個女人而今敢指著自己鼻子罵街。
可他又不敢罵回去說是自己老婆生不出來,這種事怎麼爭辯都是自己沒臉,便借口去醫院看燙傷拂袖離開。
這一番鬧騰讓同學聚會草草了事、不歡而散。
聚會結束后,江紫涵拉著任雪又跑去了KTV繼續喝酒撒瘋,許多年前,江紫涵就想幫閨蜜出這口惡氣,但當時的任雪卻只是拉著她哭。
這一次終于當面罵個痛快,積攢多年的郁結終于打散。兩個人越喝越開心,結果就在KTV包房里喝多了。
好在江紫涵還沒醉透,沒忘了酒后不能開車的交規,于是一個電話把被窩里的江子睿拎了過來。
“幾個菜啊,把你倆喝成這樣!”
江子睿很不耐煩的把兩個撒酒瘋的女人拎上了任雪的車,先就近把姐姐送回家,又開車送任雪回了公寓。
那幾天任雪媽回了老家,江子睿扛著又唱又笑的任雪進了門,可沒等他把這個瘋女人扔進臥室,就感覺一股熱流順著后背往下淌。
“任雪!”
江子睿大叫著,把滿臉都是嘔吐物的任雪丟在地板上,趕緊脫下自己的T恤衫一看,果然還是被吐了一身。
太惡心了!新買的T恤衫啊!
真是又心疼又無奈,他用鞋尖輕輕踢了踢神志不清的任雪,見對方沒反應,便罵罵咧咧去了浴室洗澡。
江子睿常來任雪的家,不管是以前住的舊房子還是這個新買的公寓。小時候是跟著姐姐江紫涵一起去任雪家寫作業,或者跟著媽媽去送些東西,長大以后就是常被使喚著來回跑腿。
一身泡沫還沒沖,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江子睿的腳腕。他“媽呀”一聲跳了起來,頭頂撞在了花灑上,痛得他抱住了頭。
驚魂未定,江子睿低頭一看差點氣死,不知道任雪什麼時候醒了過來,竟然從外面爬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