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銘坤對關小姐不感興趣,講起她來意興闌珊:「咳,找了個窮酸唧唧的紀錄片導演,家里反了天,但她就是非他不嫁,非說是真愛,反正鬧騰了有幾年,最近才算正式訂了婚。」
關山月小姐前腳剛剛訂了婚,蔣泊遠后腳就喝醉了。
直覺告訴我,這里頭,有戲!
而高銘坤還在絮絮叨叨:「說起來劉秘書你還得好好謝謝關關,要不是她把蔣泊遠甩了,也就沒你這個大內總管的用武之地了。」
話說的沒錯,我這個大內總管,總體上管的就是蔣泊遠后宮的那些事。
而現在,我終于掌握了這個后宮最為核心的機密。
盡管我對關山月長什麼樣子心知肚明,但我還是搜索了這位關山月小姐的新聞,想看看她近期的模樣。
新聞里的她,比我印象中的更出眾。
平心而論,她長得不算美艷,但很標致,而且,我越看她越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為什麼會這樣呢?
想不起來。一連三個小時我都沒有想出原因。
第四個小時零九分鐘,在我在蔣泊遠客廳的地毯上睡得迷迷糊糊之際,關山月的臉再次出現在我腦海里。
老娘特麼的參透了!
我終于知道了,我一直沒有找到的,蔣泊遠那些歷任女友的共同點到底是什麼了。
她們都跟關山月有那麼一點點相似之處。
有的是眼睛像,有的是鼻子像,有的是嘴巴像——
她們整體來看,誰都不像關山月,但假使把她們的五官拆分之后,再重新排列組合,恐怕能組成好多個關山月同款。
至于為什麼他不干脆直接找個關山月同款,就像那個誰誰誰的干爹找了個女朋友簡直是誰誰誰的翻版一樣,而是這麼費勁巴拉地排列組合。
我猜要麼是他倒霉沒遇上,要麼是他的驕傲不允許。
因為一旦這麼做了,就等于變相承認了他還愛著那位關小姐。
愛著一個不愛他的人,這是驕傲如孔雀的蔣泊遠絕不能被人發現的秘密。
以我對蔣泊遠的了解,真相恐怕就是第二種。
真是個別扭到極點的男人!
一想到這些年,蔣泊遠像是一個丟失了心愛玩具的小孩子,極盡耐心,不知疲倦地到處網羅這個玩具的周邊,但最后還是徒勞地發現——
這些后來的玩具,盡管有一些也是極好的,但卻都不是他真正想要的那一個。
縱使他富有天下,他的爸爸是國民爸爸,他自己是國民老公,他也終究無法找回他最珍惜的那個東西了。
我就忍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啊,鐵汁們!
原來有錢也不能為所欲為呢。
就在我半夜狂笑的當口,我的腦海中已然醞釀出了一個發財計劃。
真是蒼天不負有心人,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感到泰山腳下的別墅已經向我招手了!
我幾乎是一路高歌地殺回蔣泊遠的臥室,迫不及待地想搖醒蔣泊遠,跟他分享我心中的雙贏計劃。
但當我推開主臥的門,就看見蔣泊遠整個人蜷縮在他那張極大的床上,長手長腳的他蜷成小小的一團,像極了一只被主人拋棄了的大狗。
那一瞬間,我的快樂像長了翅膀一樣飛走了。
今天的蔣泊遠是真的很傷心吧。
資本家蔣泊遠,花花公子蔣泊遠,是真的很用心地在愛著他的白月光。
而貧窮如我,雖然從未品嘗過愛情的滋味,但也絕不應該嘲笑他的愛情。
我悄悄地退出主臥,為到底執不執行我那個計劃深深地猶豫起來。
畢竟,我真的不想讓蔣泊遠獲得他的愛情啊。
我一個偉大的勞動人民都沒有的東西,他一個臭資本家憑啥能有!
5
第二天,當我正睡得香甜無比的時候,似乎有什麼東西踩在了我的屁股上。
肯定是我家的貓又餓了,我隨手揮舞著驅逐他:「蔣興旺,滾下去!」
但蔣興旺沒有滾,反而更用力地踹了我一腳。
真是反了天了,我生氣地坐起來。
就看見蔣泊遠正面色不善地盯著我,而剛才踹在我屁股上的——正是他尊貴的腳。
我忘了!我昨晚睡在他家的客廳里!
都怪他家的地毯太舒服,比我家的床還柔軟。
我一骨碌爬起來,趕緊祭出我招牌式諂媚笑容:「蔣先生!」
他則嘴角上挑,露出他招牌式陰晴不定的表情:「蔣興旺?哈?」
我后背的冷汗流了下來。
世人皆不知,蔣泊遠其實有一個散發著泥土芬芳的小名,興旺。
第一次聽到蔣泊遠他媽叫他「興旺」的時候,我眼珠子差點沒摔地上。
然后我就撿到了我家蔣興旺,它是一只非常精神也閣外神經的警長貓。
撿到它的那天我正好因為一個 PPT 沒做好被蔣泊遠罵了一個狗血噴頭。
出于報復的心理,我給它起名蔣興旺。
從此,我可以在家里對它呼來喝去。
「蔣興旺,來,給我舔腳!」
「蔣興旺,來,喝了我的洗腳水!」
多麼威風!多麼氣派!多麼解壓!
可我萬萬沒想到,有一天這個秘密竟會被蔣泊遠撞破。